列车缓缓前行,一抹夕阳从车窗前一格一格地闪过,站台就快淡出视线时,小张不经意地把刚喝完的啤酒瓶随手扔出窗外。这对他来讲已是习以为常的小动作,就像他以前乱丢任何东西一样。
哎哟!
似乎听到下面有人在喊,他急忙伸出头去看:只见一个穿橙黄颜色的人捂着头在追列车,在他伸出头的一刹那,那人手便突然指向了他,他赶紧把头缩了进来。四周看了看。好在今天乘车的人不多,刚才自己慌张的举动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他恢复常态,懒懒地伸了下腰,有点犯困,便想迷糊一下。
小张这次是到南方A市一家公司索要单位的一笔货款。由于飞机航班因天气原因被取消,无奈之下,他才赶坐这趟列车。
就在他迷迷糊糊将要睡着时,感觉列车突然减速,接着慢慢停了下来。正疑惑之际,只见他这节车厢有警察从两头堵了上来,并把大家集中在中间的地方。一开始小张并没有在意,以为警察是在例行公事。只见其中一个左臂挂有警长臂章的警察说:“很抱歉打扰大家,我们这节车厢有个旅客把人砸伤了,我们希望他能主动站出来承认,否则的话,这节车厢的人都得下车,接受调查。”
警长的话音一落,小张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而此时的乘客也早已炸开了锅,他们有的愤怒地骂着:是谁这么缺德,让他们跟着受牵连。也有的找警长理论:一人做事一人当,凭什么让我们当人质?
乘客愤怒的情绪让小张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知道,他扔的啤酒瓶惹麻烦了。眼看着是躲了和尚也躲不了庙,他只好主动站起来承认了。于是,在乘客的一片骂声中,他被地方的两个片警带下了车。
停车的地方是个小镇,他先是被带到镇上一个医院看望了伤者。片警告诉他,幸亏车速不快,啤酒瓶只是砸伤了事主的头,造成轻伤。要不,就难说了。
见完伤者,他又被带到小镇派出所。
问讯,笔录,签字,小张把整个经过向片警复述了一遍。好在案情并不复杂,当他签完字问片警他是不是可以走了,去赶下一趟火车时,片警微笑地摇摇头,告诉他:他要在小镇呆上七天的时光。
什么?!小张的头有点大。为什么?不为什么。片警说:你的行为已经给对方造成了轻伤,既要被拘留,还要赔偿事主医药费和精神抚慰金。
赔钱倒好说,但要被关在这里七天七夜却是让小张万万不能接受的。于是他不停地强调他这次出差的重要性,既关系到公司100万元的货款,也关系到他的工作甚至晋升。他表示愿意多多赔偿以减轻处罚。
片警耸了耸肩说:没办法,你那边就是有天大的事,这边你违法了,就得接受处罚。
小张不甘心,开始与片警大声嚷嚷:不就扔了一个啤酒瓶,凭什么要关我七天。
片警也不说话,把一本已经翻得很旧的法律文本递到他面前。在那页已经用红笔画了粗杠杠的地方,小张看到了与他有关的处罚条款。
估计再解释也没用了,小张反而冷静下来,开始思考眼下最需要做的是什么。在考虑片刻后,他向片警提出两个要求:一个是请求派出所不要将这个情况反映到他们单位,否则他会被单位除名的。再一个是允许他给业务单位和家里各打一个电话。
也是现在的警察比过去有人情味了,两个要求都满足了他。
小张先给业务单位打电话,告诉他们他在坐车途中意外受了伤,不得不在小镇上进行包扎。他希望对方能兑现承诺,如期汇出货款。当然,他还特地交代一下,请不要把自己受伤的事和自己单位说。对方倒是很同情他,也是老关系了,问候一番后表示一周内货款肯定汇出。
他给家里打电话,告诉老婆一切都好,他会按期回家的。尽管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老婆还是听出点异样,问他怎么了?他强打起精神说:没什么,放心吧。便挂了。
认认真真地在小镇的拘留所里呆了七天,小张尝试最多的就是控制自己的手,每当他要随手丢什么东西时,他就会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抽打,经常举动大了,弄得值班警察以为他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出所的那天,小张真的感觉自由真好。正是初春天气,天蓝水碧,整个人也感觉神清目爽。
回到家,老婆从他淡然的目光里读出了他与出差前的明显不一样,他却笑笑说:那是离开一段时间的原因。到单位上班,财务便通知他,对方货款已经到了50万,这让他如释重负。在以后的几天里,他的沉默寡言和谨小慎微,让大家又议论一番,都说怎么出了个差,整个人都变了。当有人试图来问他怎么回事时,他便不置可否地说一句:变了就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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