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宫廷内外,权力争夺
天禧三年(1019年),在京城南郊祭祀,寇准晋升为尚书右仆射、集贤殿大学士,也就是让寇准升为宰相,但是由于其性格率直,很快于天禧四年(1020年)六月又被降职,主谋是宋代有名的奸臣丁谓。
丁谓自景德二年(1005年)为三司使总揽财政大权,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为参知政事,天禧三年(1019年)为枢密使,还任过四年宰相,直到宋真宗去世,是宋真宗时期的一个风云人物。
丁谓(966—1037年),字谓之,后改为公言。苏州长洲(今江苏省吴县)人。少年博学,才华横溢,众所周知。其诗文受到王禹的赞赏,被认为是自唐 代韩愈、柳宗元之后三百年里无人能与之媲美的。淳化三年(992年)中进士甲科,从此步入仕途,历任大理评事、饶州通判、福建路采访使、峡路转运使、夔州 路转运使、三司盐铁副使、知郓州等,政绩卓著。尤其在夔州、郓州任上,更充分展示了他的才华。但是,他后来却成了宋朝有名的大奸臣,这要从宋真宗封祀说 起。
自大中祥符初(1008年)以来,他与王钦若、林特、陈彭年、刘承,鼓动宋真宗皇帝东封西祀,装神弄鬼;又大兴土木,修建玉清 昭应宫、景灵宫等,劳民伤财,不计其数,被称为“五鬼”。那时,丁谓欺上压下、残害他人的行为已有所暴露。据记载,有一次朝廷宴请大臣,召来数名艺人以助 酒兴,节目主要是魔术、手技之类,如遮藏、弄碗盏酒注、吞丸、挑珠等。当时场上表演精彩,气氛极为热烈。丁谓对知制诰夏竦说道:“久闻舍人诗名,这弄碗注 的事还无人吟咏过,舍人何不口占一首,让我们饱一饱‘耳福’呢?”夏竦听了,淡淡一笑,诗兴大发吟道:“舞拂挑珠复吐丸,遮藏巧便百千般。主公端坐无由 见,却被旁人冷眼看。”对于夏竦的讥讽,丁谓虽然气愤,但为了实现他攀登更高职位的野心,只好忍气吞声。但这只是暂时的,他下一步的计划是扳倒宰相寇准。
丁谓是寇准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提拔起来的。当初宰相李沆不满意丁谓,寇准再三推荐,李沆始终不理会。寇准怒气冲天,当面质问他:“我多次推荐丁谓,你无所 表示,你认为是丁谓不能胜任,还是我的话不能信以为真?”李沆道:“丁谓确是有才,但他这种人,你认为能让他位居人上吗?”寇准道:“像丁谓这样的人,相 公以为能将他始终压在人下吗?”李沆无可奈何地一笑说:“日后你若后悔,就证明今日我所说的是对了。”
丁谓对寇准感激万分,后升到参 知政事,就是副宰相,为正二品的高级官员。寇准秉性豪爽,不注意细节,经常是狂饮乱吃,无拘无束,一醉方休。有一次中书省会餐,饮酒尽兴,有些醉了,将菜 汤弄到了胡子上。丁谓坐在他身旁,站起身来笑着说:“相公醉了,竟用胡须喝汤。来,来,来,待下官替你擦干净了。”说着就伸衣袖替他擦拭。寇准口齿已不大 伶俐,但还硬撑着,拿着酒杯,推推搡搡将丁谓推到一边说:“谁说我醉了?你,你给我走开。身为参政,是国家重臣,却为长官拂须,像什么话?”这本是在开玩 笑,怎奈丁谓人缘很差,众人见他出丑,纷纷捧腹大笑,丁谓深感耻辱,从此怨恨寇准。
另有一武臣曹利用,曾在澶渊会盟时出使契丹,为国 家立过大功,后来升为枢密使。宋代的枢密院、中书省分掌大政,号称“两府”,枢密使和宰相都是朝廷要职。但澶渊会盟时,寇准为相,曹利用无非是个通报消息 的走卒,论见识、资历都无法与寇准相提并论。寇准对此不以为然,意见不合时,常出言不逊。曹利用心胸狭窄,早已心存怨恨。后来与丁谓一起任枢密使,便狼狈 为奸,蓄谋共同对付寇准。另外还有一个翰林院学士钱惟演,他是降王钱之子,学识渊博,但品质低劣,是个善阿谀奉承、奴颜媚骨的人。钱惟演的妹妹嫁与章宪 皇后刘氏的哥哥刘美后,他便以刘皇后为靠山,在蜀中恣意妄为,强占百姓的盐井。但由于刘皇后庇护,宋真宗并未加以追究。寇准却坚持要把他绳之以法,于是得 罪了皇后和钱惟演。
宋真宗晚年,卧病在床,主要由皇后刘氏主持政事。古时颇为忌讳妇人持政。寇准身为宰相,不能不关心国事。天禧四年 (1020年)六月,寇准奏请宋真宗说:“皇太子颇具威信,望皇上以社稷为重,传位于太子。此外,丁谓阴险狡诈,非辅佐太子之才,应另选忠义之臣辅佐太 子。”宋真宗一一应允。第二天,寇准按照与宋真宗的商定找来翰林学士杨亿起草表章。由于事关重大,杨亿极为谨慎,等天黑以后,独自在屋中奋笔疾书,规定任 何人不得擅自入内,但还是走漏了风声。丁谓一听到消息,就上奏皇帝,诬陷寇准图谋废旧立新,心怀叵测,恃权横行,其罪难赦。不料宋真宗误听了丁谓之言,于 是召知制诰晏殊起草制书。晏殊知是要废寇准,说道:“此事应由翰林草麻,非臣分内之事。”宋朝有制度规定:“宰相、枢密史及其以上的朝廷要员罢官或封官, 需由翰林学士起草白麻制书,称为内制;其他官员则由中书省知制诰起草黄麻制书,称为外制。”皇上于是又召翰林院学士钱惟演,问他照旧例该降寇准为何官。钱 惟演无奈,只好说:“王钦若罢相,封太子太保。”于是宋真宗降寇准为莱国公,这比王钦若的太子太保优越一级,钱惟演本想趁机夺相位,但并未得逞,朝上于是 只剩下参政李迪一人为相。
晏殊害怕由于见过寇准罢相的词头而受责罚,不敢回家,只在翰林院留宿。第二天降麻,寇准罢相,降为莱国公,晏殊非常惊诧,私下里告诉高干子弟全名录别人说他看到的词头并非如此。人们当然会追问他,原来的是什么内容。他自知失言,连称不知,闭口不谈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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