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宗赵扩临终幡然悔悟反道学是办了件大蠢事宋宁宗赵扩临终幡然悔悟反道学是办了件大蠢事

宋宁宗赵扩临终幡然悔悟反道学是办了件大蠢事

嘉定十七年(公元1224年)八月,宋宁宗赵扩病情发展得十分凶猛,短短五天,就令御医束手无策。 此刻,他躺在福宁殿里,想到自己碌碌无为的一生。自绍熙五年(公元1194年)二十七岁即位以来,三十年过去了,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事。唯一的一件便是向“道学”宣战,称那“道学”为“伪学”。现在看,倒未必不是一件大蠢事。

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讨厌“道学”,大约还是淳熙七年(公元1180年)的事吧,那时他十二岁,师傅对他讲“二程”,说是南渡之前有程颢工程颐 兄弟,“传圣贤不传之学”。孔孟之言,因为秦皇烧了一把火面颠错了,被汉代几个弄得支离破碎,又让魏、晋、六朝埋没了多少年。只有这些的大儒才令 圣人之学焕然而复明,秩序井然而。他就不太信这些说教。“这可能吗?一把火要么把那些书都烧掉,从此世间不传;要么就留下来,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怎么可能烧颠倒了呢?再说,既然现在是颠倒的,你们怎么又看得懂?据你们说,‘圣贤之学’已不存在,那又怎能证明你们这些道学是越过多少代直接秉承孔孟 的?”

后来,他又读了为明道先生的墓志铭写的序。作者为程颐。

他问:令狐安天津车祸“明道先生是谁?”答曰工程颢。原来是哥 俩,弟弟为哥哥盖棺定论,序日:“没,圣人之道不行;孟轲死,圣人之学不传。道不行,百世无善治;学不传,千载无真儒。无善治,士犹得以明夫善治之 道,以淑诸人,以传诸后;无真儒,则贸贸焉莫知所之,人欲肆而天理灭矣。先生生于一千四百年之后,得不传之学于遗经,以兴起斯文为己任,辨异端,辟邪说, 使圣人之道焕然复明于世,盖自之后,一人而已。”他读了,未免哑然失笑,哥俩如此吹捧,也不怕肉麻?何等人品,不是昭然若揭了吗?

等他登基做了皇帝,对那些所谓的“理学大师”的品行,就有了越来越多的认识,认定他们都是一些“伪君子”。

赵扩听说程氏兄弟原来是狎妓的风流色鬼。不过小程还要点遮羞布,据传,一天晚上,二人一同去狎妓,当那搔首弄姿的妓女在二程面前欲展裸体时,小程则悄然 离去;第二天,小程自以为有资格指责乃兄,殊不知乃兄则极善诡辩道:“昨晚我目中有妓,但心中无妓;此刻你身边无妓,但心中却有妓了。”真是怪事,只要 “心中无妓”,即使与妓女鬼混一个通宵也可以宣布那都不存在。多么奇妙的逻辑!一切风流韵事只要掩盖在“正心诚意”的高谈阔论之中,就是“灭人欲”的楷 模。

还有那个邵雍,人称“安乐先生”,以经营“安乐窝”而名震遐迩。“旦则焚香燕坐,晡时酌酒三四瓯,微醺而已,兴至辄哦诗自咏,春 秋时出游城中,风雨常不出,出则乘小车,一人挽之,惟意所适。”宋宁宗想到此,哑然失笑:“又是一个‘不稼不穑,取禾三百’的楷模。巧夺民脂民膏,却还以 ‘怡然自乐’标榜,真不知人间尚有羞耻”字!

他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有宋以来,道学竟能如此盛行。他登基之后,还将所谓的“理学巨 擘”朱熹任命为待制兼侍讲。“这个朱熹,一见朕之面就大讲一通‘灭人欲、正天理’的说教。惹得朕十分反感。朕想起监察御史陈贾的话:‘近日缙绅有所谓’道 学‘者,大率假名以济伪,愿考察其人,摈弃勿用。’这里指的就是朱熹。”

“朕考察其人了,哪里是什么‘灭人欲’的君子?整个一个权欲熏心的小人,在大臣之间挑拨是非不说,还直接了当地教训起朕来了,对朝政妄议是非!”

朱熹曾趁给宁宗讲经之机,批评宁宗道:“陛下即位时间尚短,可是进退宰相,改任台谏官员,都由陛下独断专行,朝内外臣民都认为陛下左右有人窃权,臣也担 心主威下移。”显然,朱熹站在韩胄反对派的立场上,当了反韩的急先锋。韩胄说:“朱熹迂阔不能重用。”宁宗就对朱熹下了逐客令:“朕念你耄耋老人。难 以再侍立讲经,当授给宫观闲职,聊表体恤耆儒之意。”让朱熹灰溜溜地出了皇宫。

谁知他的党羽对此却喋喋不休,这下子真惹火了宁宗。他 把道学直斥之为“伪学”。右谏议大夫姚愈论“道学权臣结为死党,窥伺神器”。还有个叫余嘉的干脆上书乞斩朱熹。这都令宁宗十分痛快:“这一改名,实在准确 之至,‘道学’实在不能再虚伪了。当代号称继承了程氏衣钵,被人称为‘程朱之学’的首席代表朱熹,不是一个典型的伪君子吗?言行不一莫此人为甚!”

他又记起了监察御史沈继祖的上表,列举了多少触目惊心的事实:“朱熹霸占别人死后的家财;引诱两个年轻貌美的尼姑做妾,出去做官时还要带到任上去;家里 的大儿媳妇孀居已久,却又不明不白地怀上了孩子,谁也说不清是不是他朱家的种;几个儿子偷了人家的牛杀了吃;他藏匿朝廷的赦书不执行,以致很多人被冤判了 徒刑;管理漳州时,专门搜罗古书归己所有;做浙东提举时,曾向朝廷要去大量的赈灾钱米,却私分给他的门徒;霸占别人的产业,盖自己的房子,还血口喷人,治 原来主人的罪;发掘崇安弓手的坟墓埋自己的母亲,仅仅因为那里的风水好;开门授徒,大要束(学费)竟达数万……”

“这个老朽是完全 可能做出来的!”宁宗一点也不怀疑。因为他还听说过另外一件事,这朱熹看中了一个姿色十分美丽的妓女,企图霸占,可那美妓却倾心于一个书生。为逞私欲,朱 熹就利用知县之权,设计陷害,不料一双男女却清白如玉。朱熹恼羞成怒,将书生下狱,以放书生出狱为条件让丽人自荐枕席。那丽人假意应允,却在放出了书生之 后的“纳宠”之夜,以颈血溅了这色鬼朱熹,书生也以死殉情了。

“朱熹呀,朱熹。你时时标榜什么‘存天理,灭人欲’,试问在你身上哪里还有半点天理?倒是人欲横流。你那道学全是用来骗人的,虚伪透顶!”于是宋宁宗发起了向“伪学”的大进攻,几乎要把朱熹宣布为“逆党”。

大理寺官员邹寂然奏称:“伪学风行,不但贻祸朝廷,并且延及场屋(科举)。今后荐举官员及科举取士,必须先行具结,声明自己并非伪学。”宁宗当即准奏,下诏施行。

就这样,几代名儒大师辛勤培育的庞大的道学集团,几乎顷刻司土崩瓦解。“方是时,士之绳趋尺步,稍以儒名者,无所容其身。”

从游之士,特立不顾者有几人?有几个朱熹的顽固门徒也都屏伏到丘壑之中,再也没人说什么“穷理”、“格物”、“致知”之类的话头了。他们改换了门庭,对 原来的业师过其门而不入。甚至有的干脆变易了衣冠,狎游市肆,器上当个“流氓泼皮”也要与“道学”划清界限。“道学”臭不可闻,人人掩鼻而过。

然而,死期临近了,他反而清醒了。认识到这只是那根“政治指挥棒”挥舞的结果。

中国的读书人十分可悲,总是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政治舞台,像朱熹一样,一生不管多少次地辞官不做,但总是与朝廷紧紧地拴在一起,甚至到了“白鹿书院” 遗址去讲学,也是望着朝廷上谁升迁,谁贬谪,他与韩胄的反对派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一起。因而他们创造出来的种种学说,都是为朝廷服务的,所谓道学,也是 “历代君主敕以立国”的,只不过他宋宁宗“不识货”而已。于是乎,他要挞伐“道学”,那些士子们也群起而响应,弄得道学臭不可闻;可是他一死,如果新的君 主提倡的话,那些改换了门庭,攻击道学不余力之徒,又会马上换一副比原来还道学的嘴脸。

到了此刻,他才明白,学说的兴衰与政治形势的 变化、权力更替,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他宋宁宗的反道学远远没有胜利,只能以失败可悲地结束。正因为识透“程朱理学”为封建统治者进二步统治人民所包蕴的巨 大的潜在威力,他这种失败就带有很大的可悲性质。他这时已预感到,“程朱理学”已不可替代地要成为后代统治王朝的指导学说,史书称:“道学盛于宋,宋弗究 于用,甚至有厉”禁焉。“宋宁宗死时,仿佛他已隐隐感到史书或后人对自己的如此指责。他幡然悔悟,反而真正站在封建帝王立场上,追悔自己,窝窝囊囊一生却 办了如此一件大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