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有脚阳春”,宋为相第三节 “有脚阳春”,宋为相

第三节 “有脚阳春”,宋为相

继姚崇、卢怀慎之后的一对宰相是宋与苏。宋(663-737年),邢州南和人。他为人耿直,有节气,而且通古博今,文章出色,为官口碑甚佳。武 后执政时很是器重他,睿宗时,他被摧升为吏部尚挡、同中书门下三品。后因与姚崇一起奏请太平公主出居东都而被贬。开元初年(713年),任京兆尹,进御史 大夫,因受谗徙广州都督。开元四年(716年)年末,姚崇辞相,宋继姚崇为相。宋为相后,继续推行姚祟为唐玄宗所制定的治国方针,史称“风度凝远, 人莫涯其量。为宰相,务清政刑,使官人皆任职”。欧阳修曾评论说:“姚崇以十事要疏天子而后辅政,顾不伟哉,而旧史不传。观开元皆已施行,信不诬已。宋 刚正又过于崇,玄宗素所尊惮,常屈意听纳。故唐史臣称崇善应变以成天下之务,善守文以持天下之正。二人道不同,同归于治,此天所以佐唐使中兴也。呜 呼!崇劝天子不求边功,碌不肯赏边臣,而天宝之乱,卒悼其害,可谓先见是。然唐三百年,辅弼者不为少,独前称房、杜,后称姚、宋,何哉,君臣之遇合,盖难 龛夫!”
宋与苏二人配合默契,史称:刚正,多所裁决,能推其长,在帝前敷奏,有未及,或步屈,辄助成之,有不会意,更 申辄所执,故帝未尝不从,二人相得欢甚。尝曰:吾与苏氏父子同为宰相,仆射(苏瑰)长厚,自是国器;若献可替否,事至即断,尽公不顾私,则今丞相(苏 颞)为过之。仲可见,苏以副相的身份,在配合宋辅政的岁月中,充分展现了他的才能,起到了重要的积极作用。宋为相之前,玄宗曾召他到长安,特派内 侍、将军杨思勖迎接他。杨思勖虽是宦官,却得玄宗宠爱,地位仅次干高力士。宋对这个受皇上宠爱的宦官冷淡对之,路上竟不与他说一句话。杨思勖返京后,向 玄宗诉苦,玄宗听后却更加敬重宋的为人。
开元五年(717年)正月初十,玄宗到东都洛阳巡察。经崤谷,由于道路不好走,归罪河南尹 和负责皇帝行幸知顿使官,想免去他们的官职。宋进谏说:“陛下刚刚巡察,就因为道路窄要惩罚官员,臣恐怕以后百姓也会遭殃。”玄宗听后立即下令把两个官 员放了。宋又说:“陛下要冶他们的罪,却因为臣进谏而释放他们,臣代陛下受德,这不太好。还是仍旧将他们先行扣押然后再由陛下赦免他们。”玄宗欣然采 纳。
开元六年(718年),广州官民要为宋立遗爱碑,宋上谏阻止:“臣对广州百姓并没有做出什么了不起的功绩,如今为相后,人们 却恭维奉承到立碑的地步,这种风气不能助长,就请自臣而始,请陛下诏禁止这种行为。”宋这种以身作则的行为令其他各州都不敢再有类似的行为。有人把隐士 范知睿推荐给宋,说他文采出众,还献上范的文章《良宰论》。宋看到满纸尽是赞美当朝宰相之辞,就批示道:“观其《良宰论》,颇涉佞谀。山人当极言谠 议,岂宜偷合苟容!文章若高,自宜从选举求试,不可别奏。”意思是说,隐士当直谏忠言,怎么能曲意逢迎,文章如果确实出众,自应参加选官考试,不可特殊任 命。
开元七年(719年)四月二十四日,王皇后的父亲开府仪同三司祁公正仁皎去世,他的儿子上奏玄宗,想依照玄宗外祖父之例修筑高五 丈二尺的坟墓,玄宗允准。宋、苏对此坚决反对,上疏说:“依照法律,一品官坟高一丈九尺,涪陵高三丈而已,窦太尉坟因其高大过制,已遭人非议,只是当 时没有人敢直言他的过错,今天怎么可以重复那时的错误呢?当初唐太宗嫁长乐公主,陪嫁的财物超过长公主(皇帝之姑为长公主),魏征上言直谏,太宗接受意 见,长孙皇后还特别赏赐魏征。韦后愚蠢狂妄,修筑她父亲的坟墓时超出旧制,高大气派,称为酆陵,结果不久后就造灭门之祸!居于皇后之父的尊位,想修筑高 坟,那有何难,臣等之所以再三劝阻,是想让中宫皂后留取美名给世人。今天的事,要世代传颂为后人效仿,因此必须慎重行事啊!”一席话说得玄宗很高兴,说: “朕一向想正身为表率,不因自己是君皇而徇私包庇妻儿。卿能直言进谏,言他人所不敢言,固守礼法,让朕能留美名于青史,万世流传,这正是为朕所愿啊!”于 是赐帛四百匹奖励宋、苏。玄宗想要提拔他当藩王时的旧部为五品官。宋憬奏说:“照顾亲戚故旧,任命官吏,都有固定的制度,倘若皇上您还要加以丰厚赏 赐,破格擢升,就有悖常理了。何况他又是皇后的族人,更应当避讳一些,以防遭人非议。请交吏部考核,若无严重过失,可依照常规稍加照顾。”玄宗表示赞同。 同年,吏部铨选,候选人之中有一位自称是宋叔父的人宋元超,他希望借此得到优于他人的对待。宋知道以后给吏部回信说:“元超的确是我远房叔父,常居 洛阳,来往很少。他是长辈我不敢不举荐他,但是又不愿因为是我的亲戚而徇私,破坏律法。如果他没有要求得到照顾,自当按规定授官。既然有这样的行为,只好 矫枉过正,取消他入选为官员的资格。”与此同时,宁王李宪向玄宗要求赐予另一名候选人薛嗣先级别较低的官位,省下中书、门下省讨论,宋七奏:“嗣先曾连 任斋郎,虽非明显应留任,但因为他有皇亲的身份,本该让他做一个小官。景龙年间,中宗常常随意授人官位叫做‘斜封’。这件事情不再发生了,必须根据功绩与 才能,通过中书、门下论功行赏,任命官职。只有圣朝才能实行至公之道。嗣先是皇亲,不应违反常规。请容许臣等商议之后,再下到吏部,陛下不要下救命。”玄 宗采纳了宋的意见。
当时,候选人来京师铨这时,常常携带丰厚礼品给有关的官吏,以求应这时得到特殊关照,这一招往往行之有教,送礼 之人回到本地后,大多数都会被升迁。为了扭转送礼行贿的不良风气,宋奏请玄宗让接受馈赠的官员将礼物一律退还。宋鞠躬尽瘁,尽心竭力,爱民如子,深受 朝内外众人的敬重与爱戴,当时被称为“有脚阳春”,意为只要是宋所到之处,就会带去和煦的阳光。为表彰宋刚直忠正,玄宗在一次御宴上赐给他一双自己用 过的金筷子。宋不明白玄宗用意,不敢接受。玄宗说:“朕无意赐卿金银。今天所赐金箸,是表彰卿正直!”宋赶紧下殿拜谢。
开元八年 (720年)宋因处理江、淮一带所出现的严重“恶钱”问题,引起朝野的攻击,于正月罢免宋宰相职务,以张嘉贞、源乾曜为宰相。同年五月,以源乾曜为侍 中,张嘉贞为中书令,与源、张同时担任宰相职务的还有张说。张嘉贞为相三年,史称张嘉贞“善傅奏,敏于裁道。然强躁,论者恨其不裕”。张嘉贞为官清廉,不 立田圃,一生过着清贫的俭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