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早年穷兵黩武,晚年则耽于逸乐,经常大举兴建豪华宫室,供自己享乐之用。朝廷中的正直敢言之臣,经常为此事向他进谏。大臣马周曾直言不讳地向他申明,朝廷大兴土木带给百姓的惨痛经历:供官徭役,道路相继,兄去弟还,首尾不绝。远者五、六千里,春秋冬夏,略无休时。李世民却振振有词地说:百姓无事则骄逸。不过就在他驱使百姓建造的行宫中,发生了一件震骇世人的大事。
话说李世民一生最大的污点,莫过于玄武门之变中,弑兄杀弟,逼迫老父退位。李世民在世时对此事竭力予以洗白和美化,把自己说成无辜被害的小白兔,被迫自卫。其实真相远非如此。李建成已经身为太子,且受李渊器重,已经胜券在握,不出意外必然成为下一任皇帝,毫无必要杀害李世民去节外生枝,这从他在事变中毫无防备的状态就可看出。玄武门之变,完全是李世民蓄谋已久精心策划的一次夺权行动,而不是他所说的被迫自卫。
玄武门之畔,李世民脚踏他的亲兄弟的血迹,登上了梦寐以求的宝座。虽然他在位期间国泰民安,也落下盛世明君之名,但正如后人所说,李建成如果登基,未必会不如他。可惜却死在李世民刀剑之下。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玄武门之变十三年后,还真有人比葫芦画瓢,也针对李世民发动了一次玄武门之变缩小版。
这次玄武门之变,不是发生在长安城,而是发生在李世民的避暑行宫九成宫。九成宫原来是隋文帝在世时兴建的行宫,当时叫仁寿宫,隋文帝曾经多次驻跸此地,因此仁寿宫见证了隋朝历史上许多重要时刻。比如隋文帝杨坚与隋炀帝杨广的帝位交替期间,杨广派人暗害父亲杨坚,就发生在仁寿宫内。
李世民继位后,把前朝宫殿加以改建修葺,仁寿宫也被重新翻盖,规模建制都大为扩张,并易名为九成宫。九成宫处在远离长安闹市的山林中,山清水秀,清净悠然,与繁华喧嚣的大明宫相比,宛如世外桃源,几十所行宫中,李世民对此地情有独钟,先后在九成宫休养避暑多次,每次都有几个月甚至半年多时间。
贞观十三年四月间,夏天刚刚来到,李世民迫不及待离开长安,带领大队人马来到九成宫,享受山水之乐。不过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此次避暑行宫之旅,却差点要了他的老命。就在皇帝随行护驾的禁军中,有一个胡人武将,心中酝酿了一个惊天阴谋。
这个胡人武将,就是中郎将阿史那结社率。他原是北疆游牧部族出身,随兄长投奔唐朝,被委任以禁卫军武官。胡人在唐朝武将中占的比例颇为不低,因此平素也无人关注他。此人热衷于功名利禄,多方投机钻营,为了升官不惜诬告自己兄长,被唐太宗识破,从此对他冷眼相看,升迁无望。
阿史那结社率具有胡人的狂野和胆大,对李世民怀恨在心。四月一天夜间,他暗中串联几十个心腹手下,埋伏在九成宫北门玄武门之畔。半夜时分,他们手持刀剑弓箭,突然向宫内冲击,想出其不意来个斩首行动,直扑李世民的寝宫。宫内守卫的禁军毫无防备,很多人被射死。
叛军一连冲破四重防护,李世民的禁军经过最初的慌乱迅速集结起来,倚仗优势兵力,很快把叛军击退。阿史那结社率见势不妙,冲进御马监,偷走十几匹好马,连夜逃奔北疆,结果最后被唐军全部抓获,后被李世民下令处死。李世民靠玄武门之变起家,做梦也没料到别人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事在《新唐书》《旧唐书》中都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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