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四部名著，我们不仅能看到鬼神共舞的乐趣，英雄惩恶扬善的激越，帝王将相的权谋诡计，才子佳人的动人情怀。我们还可以看到，它清楚地表明:中国已经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孙武空对天宫大惊小怪，使得天宫的一潭死水安静了一会儿。他提出的革命性理论是，皇帝将轮流做这件事，明年来我家。这一革命理论与农民起义一直提出的号召完全一致。陈胜和的口号——“群臣不如群臣”，不是孙的轮流坐村论吗？孙大概是看到了玉帝的排场，心里很向往。他的言辞脱口而出:“他可以取代它。”或者吃天鹅肉的心理问题:“哦，绅士应该是这样的。”领导他的猴子和孙子，占领天堂，把天堂变成一个猴子王朝，这是孙武的革命理想空。坐在世界上的是国王，攫取世界的是小偷；在天堂，坐在世界上的是不朽者，掠夺世界的是天才。在天堂和人间，他们遵循同样的道德准则。

玉皇大帝，太老的绅士，不能对抗恶魔猴子，所以他借他的老师帮助镇压如来，但恶魔猴子不能对抗佛陀，所以猴子被洗脑，跟随唐僧，并作为一个深度负责镇压各种叛军，最终击败了官方印章的佛陀。从对现存制度的反叛到对现存制度的忠实维护，再到成为现存制度的受益者，孙武经历了500多年的时间。天堂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最终双方妥协并互相利用。孙武空可以在与他身份相同的恶魔面前公开自称为仙佛，展现巨大的力量，实现终极的自我价值。天堂也可以利用他作为一个暴徒来扫除其他对现有系统构成挑战的反叛力量。孙武的七十二变空比不上他的第七十三变，而且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这里的魔镜照亮了历代农民起义领袖的脸庞。如果你能击败现有的制度，你将改变姓氏的法院名为张的玉帝孙，并投降，如果你不能战斗。你自己的反抗力量是与朝廷谈判的资本，而兄弟队的首领是军阀。经过几次卖弄风情，你会漂白你的血统。唐朝末年，朱全忠玩这个游戏，宋江在《水浒传》中也玩这个游戏。农民起义拯救中国？这只是一个愚蠢的梦。

《水浒传》中的宋江也玩同样的游戏，只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全世界都指责宋江没有投降。如果他不投降，他能做什么？梁山事业，没有出路。梁山政权只是东京赵王朝宫廷的翻版。想当年，赵匡胤在任时，他像他们的宋大哥一样英明，像讲义气，像对世界一样好，而现在他的子孙却不配。宋徽宗的赵霁非常昏庸，腐败的官员扰乱世界。假设梁山事业能持续一百年，谁能保证宋江的子孙会比赵霁更强，英雄的子孙会比高俅更强？投降更好，中国历史省去了一个不必要的循环节日。男人的理想是大碗喝酒，大规模吃肉，而贪官的理想是赚大钱，和女人睡觉。后者是前者的派生物，它们只被一张纸隔开。梁山和朱家庄是由一个好地主和一个坏地主领导的。好房东和坏房东之间的距离只是一张纸。

梁山之路，将没有路可走。只可惜鲁莽天真可爱的李悝jy。为了永远悬挂杏黄旗，他来了，用一把大斧子把它砍了。我不知道他会砍谁。

梁山之路，最终没有出路。

《三国演义》宣扬圣人救国论，翻译成无产阶级论调，即只有刘备和诸葛亮才能救中国。不幸的是，贫者打不倒奸夫，贤者打不倒叛徒，仁义者打不倒厚黑。刘的世界是无奈的，圣人和圣人的理想，江春水，向东流。仁义的事业真是悲惨。刘备和诸葛亮留给后人的只有一个无泪的形象。最终统治这个国家的司马师找不到正义的影子。

刘备和诸葛亮事业的流产，意味着先贤救国论的破产。

中国古代知识分子分为两类。《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非常独立，一个人站在一边，其他人都站在另一边。在中国历史上，所有学者的头像加在一起都无法与他深邃的思想相提并论。曹雪芹通过贾宝玉告诉我们，封建社会是路的尽头。在康乾盛世，只有一个人能意识到这一点。黄宗羲、顾、王夫之等人在明末清初，略胜他一筹，对明朝的灭亡感到悲痛。痛苦反思的结果无非是皇帝太愚昧，大臣们太贪图私利，并没有从根本上否定这个制度。相反，他们并没有从我们固有的文化中找到致命的地方，而是对传统儒家思想沾沾自喜，认为明的灭亡不是儒家文化的失败，而是未能遵守儒家戒律的结果。

就像《旧约》中的犹太人一样，每一次打击和失败都被认为是对上帝缺乏信心的结果，因为上帝惩罚他们，因为他们在不同的宗教之间摇摆不定，每一次反思都导致对上帝更大的信心。鸦片战争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先进的中国人反思落后的原因，认为我们只是在技术上不如人，在制度上不如人，我们的文化是落后的。曹雪芹超越了他前后所有的旧知识精英。

通过贾宝玉的口，他告诉我们，我们的制度和我们的文化都走投无路了。贾府的人自上而下都是腐朽的，封建社会的建筑都是由这些人支撑的，所以倾倒是不可避免的。不仅如此，贾宝玉还以戏谑的口吻否定了封建社会的最高道德教条，即所谓“文学死，武力死”。这种理解从根本上否定了我们引以为豪的封建道德和文化。最高尚的事情都被他看穿了。他还能和周围的人勾结吗？他还能从他父亲的生活中读出那种刻板的写作测试，并为腐朽的家庭提供继续腐烂的营养吗？因此，贾宝玉明确而坚决地拒绝合作，不愿与这个注定要灭亡的社会同归于尽。可惜谁也不明白宝玉的心思，连他的妹妹林也不知道。他只能“无缘无故地寻找悲伤和仇恨，有时这看起来像疯了一样愚蠢”。他的悲伤和仇恨，他的愚蠢和疯狂都是出于绝望，他找不到新的方法。

《红楼梦》深刻揭示的不是曹雪芹所生活的那个朝代处于绝望的边缘，而是清朝的盛世，即百花齐放、地景无限的时代。他向我们揭示的是整个封建社会被逼到了绝境。林妹妹的遗言在贾宝玉和我们后人听来，是全中国人民的挽歌。

《西游记》和《水浒传》告诉我们，农民起义和革命起义救不了中国；《三国演义》告诉我们，伟大的领袖不能拯救中国；《红楼梦》告诉我们，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们的文化没有内生的力量，依靠我们固有的文明来拯救中国就像用传统的中医来治疗需要开膛破肚的病人一样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