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东

　　1。借钱和情份

　　随着手机银行弹出转账成功的消息后，我大出一口气，忽觉的吸入的清新空气在体内游走，说不出的顺畅。

　　去年七月份买房突然，一时间手头资金紧张，上海的楼市又是瞬息万变。逼不得已之际，只得开口向朋友们借钱。

　　借钱是个尴尬的事情，我记得有人说过，借钱时，心里会估算对方和你情谊，然后说一个期望借到的数额。然而事实是，对方同样也会如此。

　　所以借钱的开始，就是双方的一场各自天平博弈。所以，感情是土堆，借钱是水。看起来很高的土堆，水一浇，塌了。

　　去年借钱打电话我都没有勇气，实在不好意思，总觉得，好好的情意，被我装上了定时炸弹。

　　因此我是格外小心翼翼，用笔记下每一位朋友关键时刻，雪中送炭的情分。当时自然是感激涕零，暗下决心，绝不让朋友主动催，自己尽快按时还款。

　　事实证明房子到手后，我也被掏空了。但每月总不敢懈怠，手里有结余，就慢慢还朋友们的钱。

　　所以出现了让我意想不到的一幕：每次我告知朋友我已经把欠钱转过去了，朋友都会说一声谢谢。起初我莫名其妙，不知为何朋友要谢谢我。

　　直到有一次，有一个朋友还我钱，看到短信提醒突然卡里多了一万元，别提多开心。真好似，这一万元是白白得来般兴奋，所以我也情不自禁，说了句谢谢。

　　原来人和人之间，有一种默认的契约界线，这种界线存在于情份之间，你不说，他不说，却一直在。每个人和朋友之间的情份，这道界线是最后的壁垒，一旦越界，包裹情份温度的壁垒裂开，那么就只剩下冷漠和形同陌路。

　　收到别人还钱时候有多开心，就知道欠钱不还有多可恨。可恨的不止是钱多少，更是对两人之间情份的不尊重，对情份之中的契约随意践踏。

　　2。被钱奴役的心

　　前房东夫妇五十多岁，阿姨看起来平和亲人，叔叔总是话不多但也随和。

　　所以我一住，就是两年多时间。

　　中间也有几次房子出现问题，马桶漏水啊，洗衣机故障了之类。每次说明情况，房东夫妇都是立刻赶到。

　　可能是看到他们人不错，后面空调故障以及家里其它故障，我都自己花钱解决了，也不再麻烦他们了。

　　去年我新房子交房后，按照合同所言，提前一个月告知房东阿姨，我要一个月后搬离。提前告知，是让阿姨有个准备，也好提前找好下家，不至于太仓促。

　　到期后我搬出，特意在阿姨收房日期前两天，将房屋里里外外全部打扫干净。看着清新整洁的房子，我才让房东夫妇收房并结算押金事宜。

　　房东夫妇那天来的很晚，看过房子后就开始提各种问题，这里脏了，那里坏了。

　　听到房东夫妇如此说法，我赶忙道歉，为自己居住两年多的过失不断的道歉。我心想，如此的话，可以在押金里扣除一部分，弥补我的内疚也好。

　　后面提到押金，房东阿姨收住笑容，冷峻的面孔像是视死如归的战士，一字一句告诉我：“押金，绝对不可能退一分钱。”

　　我一下子没明白，就请她解释下原因，并拿出合同让她看。想不到房东阿姨一把推开合同，继续诉说各种不沾边的事情，最后依旧是不退押金。

　　这时候我一再回忆脑海里那个和蔼可亲，面带阳光的阿姨，此刻怎么就为了几千块钱变成如此嘴脸。

　　我不愿耗下去，争吵实在不是我的长处，几千元钱，倒也还好，倒是一个人从正常到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变的尖酸刻薄，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实在不愿以小人心理去揣摩每个人，也不太愿每次同人们交往带着过重的防备心。但是这善变的人心撕碎我所有的幻想，让我变的警惕多疑，让我对陌生人不得已竖起盾牌。

　　钱本是工具，人是使用工具让心情更加愉悦，可是一旦人心被钱驱使，虚伪文明再也克制不住压制在心底的贪婪自私无情。为一点钱，他们可以背信弃义，为多一点钱，他们可以六亲不认。

　　以前我总觉得大千世界有太多未知秘密，变幻莫测，现在我觉得，人心才是更应该充满敬畏，尤其和钱挂在一起。

　　3。除钱以外，你有梦想吗？

　　去年北京，上海，深圳房价飞涨。

　　单单说我这边，闵行的一个外郊，房价从去年开始的两万迅速涨到五万。一套房子，不起眼也要二百万。

　　买的早的，翻倍了。房子多的，身价几千万是常态。

　　以至于那个时候，大多人比较浮躁。你上学有什么用，211，985有什么用，上班有什么用，不如一套房子吃喝无忧。

　　我们长大，越来越变的成熟，也越来越变的现实。因为，好像一切梦想，如果挣不到钱，都是扯淡。小时候我们都是有梦想的，无论是什么，我相信是纯洁的。

　　如果我说我有一个梦想不仅仅是为了挣钱，一定会被无数人鄙视。鄙视嘲讽的人多了，有时候我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没挣到钱，谈什么梦想。

　　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老实赚钱，只是夜深人静，心里强烈的呼唤会让我清醒，也让我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藏在心里，那里有一个梦想。梦想不大，但是真的真的，和赚钱无关。

　　于是大部分时间我也人模人样，混迹于芸芸众生，奔波半生赚升斗米。也有一部分时间，我会全力以赴心里那一点藏起来的期盼。只是，我不确定这一点和挣钱无关的期盼，能否称作梦想。

　　钱能让一个人自信，也能让一个人自大彷徨。毕竟，有钱人只是少数。梦想，也可以让一个人自信，但大多数人不清楚自己是否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