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鼠陌鼠

陌鼠

  夜深,人静,心闲,突然想起那晚你很是听话的在“规定”时间内赴约的样子,不由得哑然失笑。

  你闯入我的生活纯属意外,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互不认识,只知你属鼠,从此我多了个机友,“陌鼠”就是你的名字。互通电话,发信息,竟交往了三年了,尽管你辗转多个地方,换过几个手机号,但联系或多或少并未间断,未曾谋面,也没想过要见面。

  你说我从一开始就骂你,骂你是死老鼠,骂了你三年了,都习惯了,当唱歌听。

  或许是太过于随意,太不拿我当外人,常发些荤段子,讲些黄色笑话,我就会骂你。

  大概男人都有好奇心吧,你竟然真的奔我而来了。

  第一次,来前毫无征兆,发来信息“你在上班吗?”还有一个未接电话,那天正好忘带电话了,而后回了信。一会后来信“我今晚到你们那里。”一看,乐了“哈哈,真的假的?我正在吃饺子,你要来了我给你煮饺子吃。”来信“我在XX吃饭”。因为两遍号码加拨的长号给拨错了,没打通,就去信“你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你要真来我等着你”。来信“我真的要来”。

  我们常开玩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回好像是真的!去信“不是吧!你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那我倒不想见你了”。

  我深知现实与理想的差别,相见不如怀念。我喜欢与你那种默契、欢快、轻松的聊天气氛,至于你的模样,没兴趣,无所谓。陌生人吗,或许是身边经过的任何一个。

  电话打来很是激动,大有要见一面的架势,我明确告诉你我不见你,我不会去见你的,你大失所望,怨怨的说“你好狠!”

  第二次,来信息,又上来了,害的我怕被堵在路上,绕道回家。来信“你为何不想见我?”去信“别怪我狠,不见面,我是为你好。你常走夜路,我担心你会害怕。”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告诉你我在学校接娃。你竟跑学校去找我!还好,你弄错学校了。只是远远见到绕道而行的我们。

  来信“我看见你和孩子在山上小路上走。”

  去信“见面感觉:第一眼,失望;第二眼,伤心;第三眼,要是我不认识她该有多好!唉!所以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

  后来信“你在干嘛?我走了。”

  去信“洗衣服。慢走,不送。”

  来信“你有点狠。”

  去信“你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都老男人了哪那么大的好奇心。再说了,你不是看见了吗,这就行了呗,安心的走吧。”

  常看着这些信息,想着被我愚弄的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的死老鼠会是个什么表情,情不自禁偷着乐,女儿都问我几次了“妈妈,你傻笑啥呢?”

  我这么躲着你会不会让人感觉我是在耍弄人家,不是的,只是我一下子接受不了,诸葛亮也就三顾茅庐,这都两回了,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吧……

  唉,有缘自会相见,顺其自然吧,走哪算哪。

  第三次,那晚要上夜班,八点过就睡了,耳朵很烫,会不会是陌鼠在想我?满心欢喜的奔我而来,却吃了两次闭门斋,有点过意不去。迷迷糊糊中来电话了:又来了!说我们这路远又黑连路灯都没有说本来不想来的,你就想上来看看我,可我却总是躲着不见,不见算了,上来也没意思,急匆匆的,气呼呼的挂了。立即去信“对不起。”

  来信“:对不起,我也会说。”

  去信“我是真心的。”的却,我是真心跟他说对不起。

  来信“我是真的想念你……!”

  去信“三年了,感觉一直很好,但没有见面的打算,一下子转不过弯。我不想破坏那种感觉,人这一辈子,遇个谈得来的不容易。”

  来信“这样心里难受,说心里话我好想见面。”

  犹豫了一阵,去信“什么时候走?”“一小时后。”

  然后我作出了一个不知是对是错的决定。去信“十分钟后XX见,过点不候。”

  给你个机会,不守时就怪不得我了,我最反感不守时不守信的人了,尤其是男人。

  十分钟是方向相反的我们都能快速达到指定地点的较短时间,既然想见就让你紧张一下。快到时,竟有你开的那种大车疾驶而来,吓我一跳“不是吧,这么夸张!”赶紧躲在一边,不是。一瞅手机,十分钟到了。想着该不会这么快赶来吧。正在那时,一个人影匆匆跑上在不远前的一个土堆上冲路上刚过去的一个路人大喊我的名。

  妈也,那声音一听就是你,不错还挺守时。你当那人是我,正冲人家喊,却不曾想我在另一边回应“在这。”倒是吓了你一跳。

  我们都朝对方走去,一见面就笑,陌生人感觉还是别扭,声音超熟悉,面孔太陌生,显老,背微驼,不太胖,脸略瘦有褶子,没想像的好。你一定也有些失望,猜我个不高,略瘦。见了,直笑:胖乎乎的,叫我小胖墩。你说你是跑着来的,生怕见不着了。

  我们嘻嘻哈哈的聊着,我说,看嘛,叫你别见非要见,见着了失望了吧。你说胖点好,你老婆就胖,想瘦都瘦不下来,还想吃减肥药。我笑,啥事了,健康比啥都重要。你也笑,就是。

  你感叹的说,是啊,三年了,总算见着了,都挨三年骂了,都习惯了,当唱歌听。那时,他收到老婆一条信息,我笑,你老婆已感觉到你正在外面沾花惹草。你笑:我们这像偷情。

  你也多次情不自禁冲动的想拥抱我,用手捂我冻得冰凉的手、脸、耳朵,从背后轻轻拥抱,我也都适可地推脱了,很认真的跟你说:我们不能这样,你若这样那我们就只有这三年了。当重复说了一遍时你明白了,也很尊重我。

  初次见面的尴尬很快就过去了,和往时话聊时一样的的轻松、愉快、默契。

  是啥样就啥样,你来不来,见不见我,我都在这里,都是这个样,用不着伪装。

  得知那么晚还没吃饭,想都没想,如老朋友般领回家给馏了包子热了剩稀饭,你倒也不客气,随便吃点啥都行,如亲人般亲切,家里有点乱,没关系,这才真实。

  时间过得很快,我得上班了,你吃着,我换衣服上厕所,都很随意的。吃完就走,说我包的包子好吃。而后,你走了,我上班了,有信息联系着。

  那晚之后,陌鼠长什么样子,那晚穿什么衣服,什么裤子什么鞋,我统统没有印象,和原来一样,只记住了你的声音和手糙糙的感觉。再次出现我会认不出你来,但我一定听得出你的声音。若早知只是一面之缘,我定会不见那一面。三年修的一面缘,恍如做梦。

  之后,又来过,但再未见过,不久,没来了,又去了别的地方,现在又换了地方,有日子没联系过了,但我知道你在哪。你来或不来,我就在这里;联不联系,我知道你在哪里。

  陌鼠,祝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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